《沉渊为珀》第二十一章 3
脾气发完，现在该算总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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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颇有气势的几句话，靳宸却在说完后才察觉到，他的眼泪早就不受控地，在拼命下淌。他想不明白，放狠话的是他，气到发抖的人也是他，但为什么又会哭得这么伤心？
只是他不知道，在他身后，沈渊其实一直静静望着他，自始至终一脸坦荡。
“靳宸，我问你，”沈渊不在意正失声落泪的少年是否对他的话作出回应，但他知道靳宸一定听得到：“我什么时候回避过你的问题？又有哪一次屈打过你？”
哭声诡异得细弱了一秒，是因为靳宸心里咯噔一声。
没有，沈渊没有回避过他的问题，也从来没有哪一次……屈打过他。
沈渊的话仿佛在盲点放了一面镜子，让未知视角顷刻变为已知，还是以如此令人没有面子的方式。
靳宸不愿承认自己只顾宣泄情绪而忽略了盲区，恼羞成怒地为自己拉来另一块遮羞布：“那你至少应该对我的话有一点反馈，用完全不相干的命令压制我，我怎么知道你是另有打算，还是故意装作听不到？”
沈渊蹙眉：“我又是什么时候装作听不到了？”
靳宸忿忿抹了把泪，反唇相击：“那你倒是给我反馈啊，吊着我做什么？你明明知道我得不到答复会着急，你还每次都这么对我！”
这一点倒也是真的，靳宸从很久之前便发现沈渊的耐心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。但凡是沈渊认准的事情，他便不介意把自己抻得很长。沈渊等得起，沈渊擅长以静制动，可靳宸正好相反，他无法忍受欲言又止与别有深意的搁置，他不喜欢任何得不到反馈的等待。
所以每当这时，他都觉得沈渊就像是一只结网的蜘蛛，沈渊会耐心坐在蛛网中心，静静地看着猎物上钩、在蛛网上挣扎，直到猎物脱力认输，才不紧不慢地用丝将它层层捆裹，以变为腹中之物的形式，惩罚它的莽撞与天真。
而自己，正是那个奋力挣扎，需要被惩罚的猎物。
“多解释一句会少块肉吗？我难道是一开始就在闹脾气吗？那还不是因为你无视我的问题，还变本加厉罚我！”
靳宸翻了个白眼，他实在觉得沈渊不可理喻，索性在一顿输出后不屑地“嘁”了一声，彻底瞥过脑袋生闷气。
少年一股脑儿地抛出所有不忿，脾气发着发着倒是也有歇下缓冲的时刻。沈渊等了一会，见他气呼呼地趴在一边，暂时没有别的要说，才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：“所以你就开始放狠话、人身攻击？”
靳宸背着身一动不动，但沈渊的话落进耳膜时，他身型明显僵硬起来。
紧绷的线条逃不过沈渊的眼睛，他不动声色地扫过滞在原地的少年，淡淡问：“不过是让你先站好，这就是故意吊着你、无视你了？”
“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？你犯了错，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该站起来吗？”
没有太过严厉的语气，可沈渊眼神轻轻一压，即便靳宸还背着身，依然感受到了极其强大锐利的气场。尤其那句“跟我说话的时候”，上位者自带的威严让他不由自主心虚腿软，笼罩在不怒自威的气场下，就算沈渊让他跪着，他可能也不会太意外。
难道沈渊真的只是先让他站好吗？不、不是故意晾着他？
好尴尬啊。
一旦虚张声势的小狼狗意识到，自己对面正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，便也知道夹起尾巴灰溜溜逃掉。靳宸也是一样。方才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被沈渊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量轻飘飘化解，现在便只剩后怕与心慌。
怒目斥骂时的力气被不着痕迹地一缕缕抽光，靳宸心烦意乱地摩挲着肋木架横杆，眼神也渐渐飘忽，变得不确定起来。然而沈渊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，脾气发完，现在该算总帐了。
“诉求稍微得不到满足便又喊又叫、又吵又闹，撒泼打滚这身毛病是谁惯出来的？你赖给谁看？”
“自觉占了点理便没大没小要说法，教了你这么久，耳光还没挨够，没记住该怎么说话？”
自以为能讨到说法，却因盲目自信而被人抓住小辫子，直抵痛点。靳宸脾气来得快，怂得也快，沈渊几句话便将他训得一声不敢吭，脚底磨着小碎步一个劲儿地往里缩，想尽可能离沈渊远一点，把自己团成一团。
“站直了！”沈渊蹙了蹙眉，语气骤然严厉。
靳宸一个激灵直起身子，脊背拔得又挺又立。
站姿差强人意，沈渊暂时不打算深究，只是淡淡道：“现在再问你一次，你应该叫我什么？”
大吼大叫时的“沈渊”“沈九段”简直不堪入耳，他甚至为了显得生分、气气沈渊，刻意读重每个字眼。而现在，靳宸只想像电影里一样挥挥魔杖，对沈渊施一个“一忘皆空”的咒语。
没有手可以捂脸，靳宸只能自欺欺人地盯着白墙，虚虚道：“沈……沈老师。”
态度摆正，一切便都好谈。沈渊略一点头，暂且揭过这一篇：“你刚才的问题和发的脾气我都听到了，但心焦到如此地步，我认为你需要学学什么叫做‘延迟满足’。”
知道靳宸也许不明白他的用意，沈渊继续解释：“想要答案，先自己回去动脑筋，别指望我每次都把解题思路喂到嘴边。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冷静了、想清楚了，再来找我谈。”
话已至此，靳宸也听明白了，这是要暂时将他搁置起来。然而要被冷处理的慌张还没来得及蔓延开来，被｜借｜尺支配的恐怖便再次降落。
冰凉的黑色｜借｜尺抵在xx上，沈渊看着尺下微微发颤的少年，面无表情：“上一次没有跟你计较，也许让你觉得犯倔撒泼可行。不过有这种错觉也没关系，犯一次打一次，总归有能扳正的那一天。”
“今天每一板子你挨得都不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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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彩蛋让沈渊亲自来为大家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上次没有冷处理，但这一次一定会x
以及，大家觉得靳宸这次会挨到什么程度呢🤔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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